楼主 断线的木偶说: 芭芭的床上睡过很多男人。
没有一个是她喜欢的。
她感觉自己和床上的褥子、枕头没有什么区别。她也是这个床的一部分。
老鸨安慰她说,你别这么想,芭芭,你应该把那些男人当做这个床的一部分,你才是睡觉的人。
芭芭说,可是有的人打呼噜,吵得我睡不着。
芭芭说的那个人,就是最近常来的奇怪的人。奇怪在哪里呢?那个人看起来有点儿书生气,像是途径这里,要往京城去赶考的。可是身上穿的是道袍一样的衣服,腰间还坠了几枚铜钱,老鸨眼尖,说那是辟邪的。他来这里的时候,背上还挂了一个木箱子,不打开还好,一打开就满屋的中药味儿,又像个行脚医生。
这都跟芭芭无关。什么样的男人她都见过了。
唯独那个人打呼噜,跟打雷似的,她实在受不了。
但是那个人有一个好处,虽然是常客,却每次只搂着她睡觉,别的事情都不做。
老鸨知道后,把芭芭骂了一顿。
“咱们靠什么吃饭的?万一传出去,还以为是你不够有魅力,以后还怎么做营生?”老鸨骂道。
“就是。就是。”老鸨身后的老头应声道。
老头是老鸨的管家,无论老鸨说什么,老头都应声附和。
那个人第七回来找芭芭的时候,芭芭躺下之后去扯他的裤子。
他居然疑惑地看着芭芭,说道:“你做什么?”
“你说做什么?”芭芭感觉有些委屈。
他坐了起来,说道:“这里一条街都是你们这种营生的。往前五十里没有村落,退后五十里没有店家。每次路过这里,总要挑一家能住宿的地方。之前在隔壁家,不是灌酒就是唱曲儿,临睡还非得折腾我。烦不胜烦。唯独碰到你,酒也不劝,曲儿也不奏,睡觉还老实。所以从此以后每次都住你这里。我还以为你是知音。”
他一边说着,一边点燃了屋里的蜡烛。
烛火摇曳,放在桌上的箱子在墙壁上投下巨大的影子,仿佛一座山,仿佛悬崖峭壁。
他想化解刚才尴尬的氛围,却将一丝不挂的她暴露无遗。
“知音?”她早已习惯暴露在烛光下,没想到此时忽然感到一丝羞涩。
他点点头。
别的男人没少说过她是知音之类的话,芭芭知道,那都是逢场作戏。
“哈,我可遇到过不少知音,算来有好几百个了。”芭芭笑道。
“俗话说,人生难得一知己,千古知音最难觅。你居然有好几百个知音?”那人惊讶道。
芭芭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,长叹一口气,说道:“哎,你要说那种知道我心事,能陪我聊天的,确实还不曾有过。”
那人问道:“知道你心事,能陪你聊天,就算是知音了吗?”
芭芭苦笑道:“能这样的,就是奢望了。哪里敢期待更多?”
那人点头道:“要是这样就能满足,我倒是可以帮你完成这个心愿。”
芭芭挥手一笑,说道:“罢了罢了,开开玩笑。我这种靠色相营生的人,谈谈知色、识相就好了,哪有资格谈什么知音。”
她听过太多不切实际的许诺,跟风一样,刮过就没了。
那人下了床,走到桌边。烛光将他在地上的影子拉得很长,屋子里都装不下。
他打开了随身带来的箱子。
一股中药气味弥漫开来。
芭芭吸了吸鼻子,感到不安,又莫名安心。
那人将手伸进箱子里摸索了许久,似乎终于找到了什么,然后抽出手,合上箱子,来到床边,坐在芭芭旁边。
“你确定需要这样的知音吗?”他问芭芭,仿佛她是病入膏肓的人,仿佛询问她有什么遗言。
芭芭眼角滚出一滴夜露一样的泪珠。
她确实需要这样的人。哪怕不知道她的心事,只要随时能和她聊聊天,没有目的地聊天,漫无边际地聊天,也是好的。
她跟数不清的人有过看似最为亲密的接触,却从来没有人和她好好聊过天。
“嗯。”她抿着嘴用力地哼了一声,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坚定。
“张开嘴。”那人命令道。
她将嘴巴张开。
一个小小的东西从那人手里落下,进入了她的嘴里。
那人捂住了她的嘴,过了一会儿,他松开了。
芭芭并没有当真。
从来没有人认真对待过她。她也习惯了逢场作戏,配合表演。
那人在她身边躺下,又鼾声如雷。
她感觉到嘴里有点儿苦,胃里有点儿烧,肚子里有股气。
第二天早晨,那人离开了,她急忙去喝水。
“第一次感觉到水这么好喝。”她打了一个饱嗝,说道。
“是啊。味道真不错。”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。
她吓了一跳,环顾四周,没有看到说话的人。
“别吓我!”她惊恐道。
“不好意思。”那个陌生的声音又响起来。
这次她听清楚了。
这个声音不是从别处传来的,而是从她肚子里传出来的!
“你你你……你是谁?怎么在我肚子里?”芭芭惊慌失措。
“不要害怕。我是应声虫,除了知道你的心事,陪你聊聊天,没有别的害处。”那个声音不紧不慢。
“应声虫?”芭芭想起了昨晚那人的奇怪行为。
“是的。应声虫。”
“我以前见过会腹语的人,肚子也会说话。”芭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。
芭芭的肚子平滑得像丝绸。
“会腹语的人,其实还是自言自语。”
芭芭摸到丝绸下面有轻微的震动,仿佛自己是一件美丽的衣服,被别的人穿在身上。
从那以后,芭芭经常和肚子里的应声虫聊天,有时候聊院子里的花,有时候聊老鸨出糗的事,有时候聊来店里的客人,有时候聊她的身世,有时候聊小时候对未来的憧憬。
无论聊什么,肚子里的声音都会接话。说得都很简单,大多是附和,聊多了也会觉得无聊,许久不聊又想聊聊。
对于芭芭来说,这就足够了。
但是几年过去之后,芭芭又觉得腻烦了。
“我也不是非得有个人聊天。”芭芭说。
这一次,肚子里没有回音。
几天前,有个客人听到了芭芭和肚子里的“知音”聊天,大为诧异。
在此之前,也有不少客人听到过,大多觉得新奇而已。有的客人在男欢女爱的时候要芭芭和肚子里的声音聊天,不失为一种别样的乐趣。
唯独这个客人非常反感,并且告诉芭芭,这种应声虫靠宿主的血气存活,长此以往,会让芭芭气血不足,提前衰老。
芭芭便问客人,那该怎么治?
客人说,可以寻一本《本草纲目》来,将书中的药名从头到尾依次念诵,念到让应声虫发出一声惊叫时停住,取那一味药来服下,即可治愈。
几天之后,芭芭找老鸨讨来一本《本草纲目》,从第一页第一个字开始念,念到“雷丸”二字时,肚子里忽然惊叹一声。
芭芭去了药店,问雷丸是什么药。
药店老板说,是打肚子里蛔虫的。
芭芭买了几粒,吃饭的时候服下了。
果然,芭芭再说话的时候,肚子里没有了回应。
又数年后,一个叫花子来到这里。
这个叫花子求人施舍,每说一句:“行行好吧!”
他的肚子里就跟着说一句:“我快饿死啦!”
要是叫花子说:“谢谢啦!”
他的肚子里就会跟着说:“好人有好报!”
人们觉得新鲜,把叫花子围了一圈又一圈。
有人施舍吃的,有人施舍钱财。
芭芭见了,将他拉到一旁,说道:“你肚子里有应声虫!长此以往可不行!我告诉你一个妙方,你吃几粒雷丸,片刻就好了。”
叫花子鞠躬道:“多谢你的好意。我穷得一无所有,没有你这样的美貌,没有其他糊口的技艺。我早就知道雷丸的作用,可是我只有靠它才能活下去啊。”
叫花子沿着这条街乞讨,从街头走到了街尾,稍作收拾后,又赶往下一处。
众人看完热闹,回到各自的去处,该干嘛干嘛。
老鸨回到自己的店里,发现芭芭不见了。
“应该是被叫花子拐跑了!”老鸨说。
“就是。就是。”老鸨身后的老头应声道。
“她还想要应声虫!”老鸨说。
“就是。就是。”
几天之后,有人在五十里外的地方发现了躺在路边的叫花子。衣不蔽体,面目安详。
芭芭回到了店里,肚子里常有风马牛不相及的回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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盲人行脚罗浮山
今日启程,一往无前,
诸佛菩萨,龙天护法,
普蒙加被,道业必成。
行脚就是了脱生死的一个捷径。
另外还有一种功德,
就是能度无量无边的众生
有情的和无情的都能度;
能见到我们的,与我们能说上话的
所以它的功德是难思难议,难说难尽的:
十方如来都来护持和赞叹
苏东坡写下“罗浮山下四时春,卢桔杨梅次第新。日啖荔枝三百颗,不辞长作岭南人”的名句。
罗浮山佛道并存,和睦相处,兴盛时有九观十八寺,十八寺中以华首寺为第一禅林。
距离深圳约70公里,国家5A级景区。
亲爱的盲人朋友们:
参加“行脚”
道业必成
累积“罗浮山”难思难议、难说难尽的功德
时间:
11月10日
预备会
报名方式:
莲微信:85264845040
真恒微信:
13714614194